日本高中足球全国比赛现场。蔡秋德供图

日本高中足球官方001号摄影师小林阳和蔡秋德合影。蔡秋德供图

当东京奥运会的筹备工作在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的阴霾下举步维艰时，第99届日本高中足球全国大赛近日迎来了决赛。比赛在埼玉世界杯体育场举行。山梨学园最终在点球大战中击败了青森山田。 “称霸”梦想，后者已连续两年获得亚军。

如果没有疫情，从4000多支参赛球队中脱颖而出进入决赛的两支球队一定会在2002年世界杯举办的体育场内享受到近5万人的现场欢呼。尽管今年体育场空无一人，但40多家电视台仍然聚集在屏幕前，完成了这场持续了100多年的青春盛典。

转播镜头时不时切回两所学校教室，声援也没有缺席。这个细节让纪录片《足球男孩的成长》的制片人蔡秋德“非常暖心”。毕竟本片专程来到日本，近距离观察日本高中足球。纪录片，捕捉到了赛场内外的真实精彩，学生和家长的泪水与欢笑，场外一线国际足球队的支持，著名乐队的歌声……“这不仅是一部高中生的体育比赛，也是全社会力量的毕业季。

蔡秋德从互联网行业“创业”时期就开始涉足体育视频节目创作。镜头背后，蔡秋德观察过奥运冠军、努力跨界的文体明星、各种体育专家，但最让他感动的主题是“体育就是教育”。在完成两季《足球青少年成长》后，他和团队聚焦中国青少年足球，制作了纪录片《足球杰出青少年》。抛开比较不谈，“我们无法改变校园体育和体育文化，但至少可以让大家先看到一些东西。”

大失败者

2017年1月，乐视体育转播第95届日本高中足球全国大赛决赛。青森山田以5：0横扫前桥育英，成功夺得冠军。本场比赛吸引了4.8万人观看比赛。现场的火爆程度震惊了当时负责乐视体育原创内容制作的蔡秋德。最重要的是，日本NTV每年都会出一部官方正片，《热血二等日本动画》里全是与青春有关的符号。 “热爱足球近10年的他，希望在足球内容领域做一些‘有态度’的事情。

离开乐视网后，蔡秋德和朋友创办了黑马体育。 1007年底，赴日本拍摄第96届日本高中足球全国大赛。在三集纪录片《足球青少年发展第一季》制作完成后，他找到了这场高中足球比赛获得全国关注的原因。

青森山田堪称日本近年来实力最强的高中球队。五年来四次进入全国比赛决赛。唯一一次没能进入决赛是在成为冠军之后。蔡秋德队的镜头恰好记录了他们在第三轮的意外被淘汰。更衣室里，球队主教练黑田豪对哭泣的球员们说道：“输赢就是这样，如果有这样的机会，你是抓不住的。在胸口想一想，想一想你的高中足球也许你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但这就是现实。”

《伟大的失败者》高度概括了日本高中足球的激烈竞争以及年轻人必须从中接受的挫折教育。 《足球青少年养成季2》第一集的主题是“1/100入场券”，这意味着日本4058所学校将通过都道府县比赛决定48个参加全国比赛的名额。每个高中足球俱乐部的成员通常有一两百人。在残酷的单败淘汰制下，几乎99%的孩子都会经历失败。 “这么大的孩子为什么会选择踢足球？你觉得他们都想成为职业球员吗？”蔡秋德表示，日本青训体系包括俱乐部梯队培养和校园足球两条路径。 ，前者目前仍是足球人才的输送。主力，而后者虽然也贡献了柴七月、本田圭佑、冈崎慎司、大迫佑也等国家队级球星，但从成功率上来说，依然无法相提并论。所以，足球的财富更多的是在年轻人身上。进入大学后开始职场和家庭生活。

2015年凭借一脚踢球而闻名海外的玉野三波高中足球队球员土井弘树，最近在媒体上透露自己成为了一名警察。报道并不后悔他没有选择成为职业选手。相反，他强调，自己之所以选择当一名警察，是因为竞技体育让他懂得了公平竞争的精神，让他体会到了作为一个社会人的使命感和责任感。 “这是了解日本校园足球和体育的典型案例，体现了日本体育的‘人性’。”蔡秋德对黑田构的话印象深刻，“在我成为足球教练之前，我首先是一名教师，足球应该以教育为基础。”

纪录片中，多位日本高中足球教练都提到了“人性”。总之，这就是培养学生能够平衡体育活动和学习任务、能够怀抱信念、为梦想不断努力的完整人格。性格。最能体现这种教育理念的就是日本高中的“俱乐部”文化。静冈学院副校长杉本在影片中透露，日本90%的学生选择加入俱乐部，包括足球和篮球。社团、柔道社、田径社、棒球社等，各种体育社的海报、横幅散布在学校的各个角落，“像《灌溉社》里柔道社和篮球社争人的情节《篮球达人》中的现实也存在。”蔡秋德表示，正是在校园里播下了体育的种子，才导致了日本高中足球全民狂欢的现状。 “不是每个人都选择体育道路，但每个人都参与体育运动。高度的文化认同让体育运动成为一种必然。”

谁会记得部分闪光？

出乎蔡秋德意料的是，两季纪录片在观众中获得了很高的评价。 “很多人问如何去日本观看比赛。在北京上映时，有观众从外地坐高铁来观看。私信、论坛、评论里都有很多长评。”包括年轻人聚集的B站弹幕。他们中的很多人“羡慕这种足球氛围”，“想拥有同样热血的青春”。他注意到，其中不乏“想把镜头聚焦到我们足球少年身上”的声音。

自此，多角度记录中国青少年足球真实现状的《足球杰出青年》上映。纪录片团队走遍华北、西北、华中、华南、德国、荷兰，用6集呈现最高水平的青超联赛和校园场景。高中足球锦标赛、漂泊海外却默默无闻的小留学生、著名王霜母校吴家山女足的足球小花等等。

拍摄过程中，有很多场景给蔡秋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上海申花球迷乘坐火车为他们的U19球队加油，几个人举着横幅在看台上用微弱的声音唱歌；河南实验中学输掉比赛后，家长们的眼里充满了泪水；鼓浪屿马约翰体育场，60多岁、70多岁的英华校友会成员依然聚集在一起踢球。老人们将岛上独特的足球DNA传递给了厦门二中源源不断的足球班学生。 。

与日本成熟的青少年足球相比，在中国挖掘这些故事并不容易。就像在海滩上寻找贝壳一样，它们看似散落成碎片，但由于潮汐、岩石或人类踩踏等因素，要找到完整且美丽的贝壳并不容易。 ”，“很多故事拍摄到一半就因为各种原因无法继续。但蔡秋德坦言，观察中国青少年足球的现状，他发现本土闪光也非常重要。关键是要看。但对于体育纪录片来说，“小众中的少数”的处境却让人很难被看到。

《足球少年养成记》面临着口碑不佳的局面。尽管第二季成为第十五届北京体育电影周最具影响力的体育片，但由于缺乏赞助资金，两季纪录片基本都是亏本制作的。目前，《足球少年的成长之路》第三季仍是未知数。目前，黑马体育依靠为各大平台和品牌定制内容服务来维持球队的生存和发展，但蔡秋德并不希望球队永远扮演乙方的角色。“成为纯粹的供应商会扼杀我们的激情和活力。”创造力。” 。

虽然他拍摄过日本青少年足球的很多方面，但给他印象最深的是比赛前，当双方球员齐唱校歌时，看台上的人群情绪高昂，看台下的媒体不得不互相争斗。其中，必然有73岁的摄影师001号小林。从事这项赛事官方视频素材制作41年的杨先生说，“这是全社会体育仪式感的最好体现。”在蔡秋德看来，对国内体育文化认知的缺失，使得体育纪录片从业者几乎总是陷入“一厢情愿”。

早年做英超节目专题时，素材索引是对导演最大的考验。即便如此，蔡秋德仍然可以在eMule上下载利物浦在1970年代和1980年代的赛季回顾；他还可以在伯明翰主场旁边的球迷用品商店找到古代古董。历史纪录片DVD；在《足球男孩的成长》拍摄期间，当地的二手商店还可以找到1970年代和1980年代日本高中足球的旧录像带。 “但是有多少中超俱乐部有过去五年的官方纪录片呢？”在他看来，体育文化是最接近体育、最接近故事真相的东西。最近感触最深的就是纪实视频了。 “没有视频记录，没有沉淀和传承，何谈体育文化？”

曾经有一家中超俱乐部有意制作一部当年的体育纪录片，但比赛进行到一半，结果却不如预期。在“如果我们夺冠”的前提下，完成影片的计划自然流产了。这件事让蔡秋德震惊，他不禁思考：“体育文化就是让这个城市、这个人靠近你，了解你，追随你。而我们的职业体育，要么是谨慎，要么是冷漠。那种距离感。”使得体育文化难以发芽。”

漆黑的夜里，出现了一丝光亮。疫情期间，蔡秋德团队获得了拍摄2020中甲联赛官方纪录片《战甲》的机会。于2020年9月6日出发，11月21日正式完成三赛区和附加赛的全部前锋拍摄任务，12月22日第一集正式上线，于近日正式结束。这个过程被他视为一次“圆满”，“因为我们已经太久没有这样的机会与当地赛事的故事场景近距离对话，完整记录国内职业联赛的整个赛季了。 ”

作为体育纪录片，你能找到生存之道吗？蔡秋德希望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他制定了体育纪录片标签计划，期待在明年东京奥运会的背景下继续讲述第100届日本高中足球全国大赛的故事。 “合力”的出现，“体育视频录制和体育文化的培育，需要赛事IP方、故事方、制作方、平台方、发行方与庞大的用户群体共同打造，需要有一个实验“在他看来，中国体育不乏好故事，体育纪录片不应该纯粹是写情怀的，而应该是体育文化的组成部分。前提是社会对体育文化有最充分的认可和尊重。 “当有人质疑我们的城市是否有足球，或者是否真的需要足球时，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可见一斑了。”

本报北京1月18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