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江流东》是华为创始人任正非于2011年12月25日撰写的，副标题为《为轮值CEO开辟道路》，谈到华为推行轮值CEO制的由来，任正非还简要回顾了自己的思想历程、创业初衷以及华为经营管理的逻辑。

华为前董事长孙亚芳曾表示，《一条江流东》这篇文章是华为成长的真实缩影，任正非告诉接班团队他在人生中实现的“道”，希望接班团队能真正理解这个“道”。

任正非的大部分文章和演讲我都看过，印象最深的是《一条江流东》，我觉得这是任正非的经典之作，给了我很多启发。

每当我坚持不住时，我就可以吸收这篇文章中的 “能量”。

一条河流向东流

——为轮值CEO敲锣

任正非 2011 年 12 月 25 日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妈妈给我们讲了关于希腊神赫拉克勒斯的故事，我们非常崇拜他们。当我们年轻懵懂的时候，崇拜李元霸、宇文成都这样的英雄，传播张飞“杀”（打）岳飞的荒诞故事。在青春萌芽的时期，突然对李清照敏感的永恒爱人，就是拔山出山的项羽。至此，“生是英雄，死也是鬼”已经成为我们的人生警句。当然，这种个人英雄主义并非毫无意义，它迫使我们在学习中奋力拼搏，取得更好的成绩。当我走出去时，多年后我并不知道，正是这种无知的人生哲学让我遭遇并流血。

我大学没入团，当兵多年没入党，人生处处置身逆境，非常孤立。一想到那些白熙攘攘的岁月，我就想，我怎么能如此天真可笑，完全不懂开放与妥协呢？

我创立华为时，生活被迫引导我，我的人生道路很狭窄。那时，我意识到个体是历史上最小的。我见过云南蜿蜒的山路，如此艰难险阻，100多年前如何确定路线，如何修建，为修路者的智慧和辛勤工作感到钦佩;我见过薄薄的丝绸衣服和栩栩如生的图案是如何编织的，织工女孩的聪明才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哦，我的上帝！不仅是长城、河边的苗条男子、高铁，我也深刻体会到，组织的力量和人的力量是无限的。

只有当人们意识到自己的渺小时，他们的行为才会开始变得伟大。当我创立华为时，我已经过了迷茫的年龄。什么意思不糊涂，是衡量几千年封建社会的尺度，环境变化缓慢，等待人的心理成熟。而当我进入不迷茫的时代时，人类已经进入了计算机时代，世界开始疯狂。我突然意识到，我是一个优秀的中国年轻人，一个所谓的专家，但我越来越无知。不是我不迷茫，而是我想开始新的研究，时代没有时间和机会，所以我不必迷茫，未来充满不确定性。

我刚来深圳，打算搞技术工作或者做点科研工作，如果我选择这条路，我早就被时代扔进垃圾堆了。后来我才明白，一个人再努力，永远跟不上时代的步伐，更别说这个知识爆炸的时代了。

只有组织几十、几百、几千人齐心协力，站在上面才能感受到时代的脚步。

当我转而创建华为时，我自己不再是专家，而是一名组织者。在时代初期，我对科技、财务、管理越来越无知，如果我不能民主对待群体，充分发挥各界英雄的作用，我就一事无成。搞组织建设成了我后来的追求，如何组织上千部队对我来说是个大问题。

我创办了华为，当时在国内叫个体户，这么弱小的个体户组织上千部队，有点嚣张和格格不入，想吃天鹅肉就是个梦。

我创办公司的时候，设计了员工持股制，通过利益分享把员工团结起来，但当时我并不了解期权制，更不知道西方在这方面很发达，有各种形式的激励机制。仅靠过去人生的挫折，他意识到自己与员工分担责任和利益。我早期就和我父亲讨论过这个问题，我从他那里得到了很多支持，他三十多岁时学习经济学。这种不经意间插开的花朵，今天绽放得如此绚丽，华为的伟大事业已经实现。在华为成立初期，我被留给各地的“游击队领导”自由自在。事实上，我无法领导他们。

最初的十年，几乎没有像办公室会议那样的会议，我总是飞到各个地方，听他们的汇报，他们说他们要做什么，理解他们，支持他们;听研发人员发散的思考，所谓乱七八糟的研发，当时不可能有明确的方向，就像苍蝇在玻璃窗上飞来飞去，互相碰撞，听客户要求一点改进，挣扎着寻找机会......

也许是我的无能和愚蠢，导致了这样一个权力的授予，将各界诸侯的智慧和智慧发挥得淋漓尽致，使华为成为现实。当时叫我掌柜，不是因为我握手，而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怎么管。今天的接班人，都是人民中的精英，他们会不会像我一样迟钝，继续放权，充分发挥大家的热情，发扬遠古今，继往开来？他们事业更大，责任更重，会不会被外遇压得喘不过气来，无暇听下面的唠叨呢？

1997年后，公司内部思想混乱，主义多多，诸侯们都展了力气，公司不知何去何从。我请人民大学的教授们一起讨论一部《基本法》，把大家的发散思集中讨论几遍，不知不觉中，“春秋战国时期”就沉默了，人民大学的教授们会这么厉害，怎么能统一大家的理解呢？从那时起，所谓的华为企业文化开始形成，而这种文化有多好、多强大，不是我创造的，而是全体员工实现的。

那时，我从一个不干涉的店主变成了一名文化教师。这个行业总是说我神秘而伟大，但事实上，我知道我没有辜负我的名字。我不会为了提升自己而隐藏它，但出于恐惧，我保持低调。真正聪明的是 13 万名员工，以及客户的包容和牵引，我只是用利益共享的方式，把他们的才能凝聚在一起。公司有适当的意志集中后，必须产生必要的制度来支持这种文化，这个时候，我就躲不住假店主了，从上世纪末到本世纪初，大概在 2003 年之前的几年里，我筋疲力尽，那个时候我的身体也筋疲力尽。我患有多种疾病和两次癌症手术，但我很乐观......

当时，要出多少个文件来指导和约束公司的运营，而当时的公司有几万名员工，每天还在涌入。你可以想象这种混乱会是什么样子。我明白为什么那些受不了的社会高管们会选择自杀。问题集中在你身上，你不能没有想法就跑，如果你专注于在阳光下烤，你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好的 CEO。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我还是迷茫不知所措，衣服皱巴巴的，里里外外矛盾。

我这辈子没有合适的管理经验，从学校到军队，我从来没有当过有行政权力的“官员”，不可能有制作有效文件的素质。

2002 年，该公司几乎倒闭。IT 泡沫的破灭，公司内外矛盾的交集，却对公司无能为力，噩梦半年，经常醒来就哭。真的，并不是公司的骨干在茫茫黑暗中点燃了他们的心，照亮了前进的道路，现在公司早已不复存在。在此期间，孙董事长团结了员工，坚定了他们的信心，这是必不可少的。

2004 年左右，当一家美国咨询公司帮助我们设计公司的组织结构时，我们认为我们没有中央结构真是不可思议。而最高管理层只是一个空的任命，它不运作，提议成立一个 EMT（执行管理团队），我不想成为 EMT 的主席，所以我启动了轮值主席制，由八位领导轮流治理，每人半年， 而经过两个周期，它已经演变成今年的轮值 CEO 制。

或许正是这种无意的轮换制度，平衡了公司各方面的矛盾，使公司得以平衡发展。轮换的好处是，每个值班的人，在一段时间内，都承担起了公司COO的职责，不仅要处理日常事务，还要为高层会议准备和起草文件，这让他们有很大的锻炼。同时，他也得把自己的屁股剪得小一些，否则他就无法得到别人对他的决议的支持。就这样，他把自己管辖的部门带入了整体利益的平衡中，公司的这座山在这几年不经意间被夷为平地。

经过八年的轮换，他们被选为新一届董事会成员。我们还启动了由董事会领导的轮值 CEO 制度，董事会在轮值期间是公司的最高执行官。他们更关注公司的战略和系统建设。我们将进一步将日常经营决策权下放到各BG和地区，以促进扩张的合理进展。

这比公司的成功取决于一个人而这个人的失败的系统要好。每位轮换 CEO 都在轮班期间努力拉车，拉动公司向前发展。如果他误入歧途，下一任轮值CEO会及时纠正航向，让大船更早地纠正船头。避免积累太多而无法解决的问题。我不知道我们的道路能有多好，它需要所有员工的支持，以及客户和合作伙伴的理解和支持。我相信，由于我缺乏智慧，如果我能为公司、祖国和世界的实力做出一点贡献，20多年的努力将是值得的。我没有足够的知识，也不够聪明，但我有很棒的人与我一起工作，我被培养成可以和他们相处得很好。他们出类拔萃，背着我往前走，我没办法了，只好被“绑”着“陷害”才能往前走，不小心让他们被带到了峨眉山的山顶。我还学到了团队合作的力量。这些年来最大的进步是我被精英们从一个“本地人”培养成了一个体面的小老头。因为我的性格就像海绵一样，擅长吸收他们的养分，总结他们的精华，大胆地打开输出。

那些人的精英，在时代的浪潮中，将被大家的团结与合作，带到喜马拉雅山的顶端。希腊神赫拉克勒斯的母亲是大地，他一靠在大地上就拥有无限的力量。我们的地球是人和系统，我相信系统的力量会让他们团结合作，将公司提升到金子的顶端。

作为轮值CEO，他们不再只关注内部建设和运营，而是放眼外部和世界，适应外部环境的运作。我们伸开头，看到我们现在身处一个不断变化的世界，那里有暴风雨和阳光，温暖的春天和深渊......

我们无法准确预测未来，但我们仍然必须拥抱它。面对公司的起伏，即使公司大幅萎缩，我们不仅要保持冷静，而且要坚定不移地继续推动组织朝着长期价值贡献的方向进行改革。改革是必要的，更需要开放。要消除成功的惯性与思维惯性对团队的影响，我们不能躺在过去辉煌的延长线上，只要我们能持续激活团队，我们就有希望。

历史灾难常来去去，人们的贪婪从来没有被灾难所改善，过高的杠杆率总是把经济推向泡沫。只有我们有一个更明确的方向，更加努力，任何投机总会得到回报。经济越来越不可控，如果金融危机进一步蔓延，货币大幅贬值，外部社会动荡不安，我们会不会孤军奋战？我们有能力拯救自己吗？在我们的船上，员工会筹集资金为我们购买石油吗，就像韩国人卖掉他们的黄金首饰来拯救国家一样？历史没有尽头，繁荣会永恒吗？我们要有信心，但也不要盲目相信未来，历史灾难都是给我们的教训。我们对未来的无知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但我们可以通过归纳找到方向并保持自己处于理性组织和良好进步的状态来阻止未来。死亡终将降临，这就是千古万物的兴衰，一条春水之河向东流淌，流经太平洋，流经印度洋......

2011 年 12 月 25 日

结束